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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逍遙

小說:我是一個僧作者:金鈴雪山時間:2024-05-08 07:40:02

  我一夜未睡,守在櫻靈床前。她一直沒醒。

  快清晨的時候,我實在太困,打起盹來。

  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,我起身走了出去,一看,是小翠和醫(yī)生。

  醫(yī)生說:太好了,你爹看病的錢總算夠了。

  小翠看到我,很是驚喜,向前跨了一步,又停住了腳步。

  我說:你還會回去嗎?

  小翠指了指肩上的包裹,搖了搖頭。

  我身后響起腳步聲,我轉(zhuǎn)頭一看,是櫻靈。

  櫻靈看看我,又看看小翠,“哼”了聲用手按著肩,拔腿就跑。

  我呆了呆,醫(yī)生跺腳說道:千萬不可讓她再破了傷口。

  我剛想追上去,小翠突然問道:你要去哪里?

  我說我得陪她,她因為我受了傷。

  小翠說:你去吧,哪天你……

  我點了點頭,大步追了出去。

  一直追出鎮(zhèn),來到鄉(xiāng)村小路,才追上櫻靈。

  櫻靈見我追來,生氣的說道:之前我要跟著你走,你不讓,現(xiàn)在干什么要跟著我?去陪你的小翠去啊。

  我見她按著肩的手指縫里慢慢滲出血來,嚇了一跳,說你別走了,我們回去醫(yī)病吧。

  她說醫(yī)個屁,讓我這樣流血流死好了。

  說著走得更快了,我搶上一步,張開雙手攔在她身前。

  櫻靈停了下來,皺眉道:干什么?

  我說不管怎樣你得先把傷口止血。

  櫻靈搶道:我為什么要聽你的,你是我什么?你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丈夫。

  話一出口,頓時氣氛尷尬起來,我不知道怎么接話,櫻靈也臉紅得背轉(zhuǎn)了過去。

  一會,櫻靈自言自語道:止血就止血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

  說完,她躲到旁邊的草叢里,我聽到她瑟瑟脫衣服的聲音。我雖然看不見,還是背轉(zhuǎn)了過去。

  櫻靈在草叢里說:你不許進來。

  我說我知道。

  突然櫻靈“啊”的叫了一聲。我趕緊鉆了進去尋她。

  櫻靈一見我,一下鉆到我懷里,指著地上喊道:癩蛤蟆……癩蛤蟆……

  我一看,地上趴著一只蛤蟆,它正看著我們,嘴里“呱呱”的叫了兩聲。

  我順手拔了旁邊一根半人高的草桿,趕走了蛤蟆。

  櫻靈問我你干嘛不殺死它?

  我說它好歹是條生靈,我佛慈悲,見死不救已是罪過,更何談殺生?

  櫻靈推開我道:你昨天出手救我,后來把我送到醫(yī)館,也是因為你不想見死不救?不想有罪業(yè)?

  我說是的。

  她看著我,就像昨天被瘦子劫持時一樣,眼睛水汪汪的。

  我說:你的衣服……

  她吼道:衣服個屁!

  我指了指她的左肩。

  她低頭一看,雪白的左肩露在外面。

  她拉起衣服說:不許看!我叫你進來了嗎?剛才誰在外面答應(yīng)我不會進來的?

  我說:我在外面聽到你尖叫,以為你遇到危險了,情急之下沒想那么多。

  她說:你情急之下什么?你情急之下還不是為了怕見死不救有罪業(yè)。假惺惺的又怎會真關(guān)心我。

  我說:我不是假惺惺的……

  她眼神亮了起來,問道:真的?

  我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太對,硬著頭皮說:真的。

  櫻靈隨身帶了武當?shù)膭?chuàng)傷藥,可是左肩疼痛,只能用右手換藥,很是不便。

  櫻靈沒辦法,只得叫我?guī)退龘Q,不過得閉著眼睛。

  我問:醫(yī)生不是睜著眼嗎?

  櫻靈說:醫(yī)生是醫(yī)生,你是你。江湖上有兩種人值得信任,一是鐵匠,二就是醫(yī)生。鐵匠可以幫武林人士打造修復(fù)兵器,醫(yī)生則可以幫武林人士治傷醫(yī)病。這兩種人都有自己的職業(yè)操守。你說你不是醫(yī)生,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怎么信任你?昨天你還娼妓來著。

  我臉露尷尬,這小姑娘哪壺不開拎哪壺。

  最后沒辦法,我還是閉著眼睛幫她換完了藥。

  換完后,我要走,她問我去哪里。我說我想回一次沈丘。她說正好她也要去沈丘,既然都要去沈丘,不如一起去。

  我說:男女有別,一起不太方便。

  她說:住店分房間住,沒店住我就睡樹上你睡樹下。有什么不方便的?

  我說:途中我要解個手什么的,有點不方便。

  她說:你要解手我還會偷看嗎?你們少林方丈是不是個爺們兒,怎么教出你這樣優(yōu)柔寡斷的徒孫。

  我一時語塞,憋了半天說我是方丈的徒弟,不是徒孫。

  櫻靈忽然笑道:昨天那個瘦子說這話你說他罵了方丈,還把人家打成重傷,我說這話你怎么不打我?

  我說:我為什么要打你?動手打女人的不是爺們兒。

  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,說:沒想到你還挺大男人的。

  就這樣,我們一起走上了回沈丘的路。

  路上櫻靈穿了男裝帶了假八字胡,櫻靈說不喬裝怕遇到人以為我倆是小兩口讓我占了便宜。

  我心里總覺得惴惴不安,方丈一直叫我遇婦人避之。我現(xiàn)在非但沒避開櫻靈,還和她一起同行同吃同住。我把少林的規(guī)矩都拋到哪了?

  轉(zhuǎn)念又一想,不是我不避她,是實在避不開她。少林沒教我輕功,她又非要跟我同行,我有什么法子?再說她現(xiàn)在打扮成男人,表面看來也沒什么不妥。

  這樣想想又心安理得了些。

  這樣走了十來天,櫻靈的傷口也漸漸愈合。我們來到了逍遙鎮(zhèn)。

  逍遙鎮(zhèn)比起許昌這樣的都市來自然不如,卻也門庭若市,街上行人絡(luò)繹不絕。

  櫻靈走得有些累,叫前面找家客棧歇歇腳。

  不一會找到一家叫“逍遙游”的客棧。我們剛到客棧門口,跑堂的迎了上來,問道:可是道教的?

  我“咦”了聲,說:你怎么知道?她是武當派的。

  說著指了指櫻靈。

  跑堂的讓開身子,說:請。

  跨入客棧內(nèi),便覺得氣氛不對。

  大堂里十幾張桌子,全都坐滿了人。人人負劍,看各人的衣著,全是道派的。

  我見到這些道士,想起怡紅樓,便想退出去。櫻靈后面推了一把,低聲說:怕什么。

  櫻靈帶著我走到人最少的一桌前,說了聲勞駕,就坐了過去。我也只得坐過去。

  這桌三個道士,看服飾全是天一道教的。三個人正打量著我們。

  櫻靈視若不見,粗著嗓子喊道:小二。

  隔壁一桌突然站起來一人,是全真教的道士。

  那人說道:各位先別點菜,把劍比了再說。下面有請我教真一道長講一下比賽規(guī)則。

  瞬時間嘩啦啦的一片掌聲,我見眾人鼓掌,跟著拍了兩下手,櫻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。

  這時候叫真一道長的站了起來,兩手在空中輕揮兩下。掌聲平息。

  真一道長說道:各派的道友,眾所周知,輪武功之強,自然是武當,可論寶劍之利,向來意見并不統(tǒng)一。各派都有名劍,誰也不服誰,江湖上見面,難免有些口角,大家都是修道之士,為兵器爭吵傷了和氣不說,萬一損了修為,那可就得不償失了。貧道思來思去,在逍遙鎮(zhèn)組織一場比劍大會,今日分出勝負,他日江湖相逢,不再紛爭,諸位可同意貧道所言?

  眾人紛紛附和。

  真一道長繼續(xù)說道:比劍分文比和武比,所謂文比,由天下五大鑄劍大師觀看打分,得分最高者為天下第一利劍;武比則是兩劍相碰,最后不斷者勝。奉武林盟主之命,今日之比賽只可文比。因武比時定會損壞不少名劍,不管哪派斷了名劍,都是我們道派的損失。文比之說,諸位可有異議?

  眾人又紛紛搖頭。

  真一道長見大家沒有異議,大聲說道:有請五位鑄劍大師入場!

  慢著!櫻靈喊道。

  全場人轉(zhuǎn)頭看向櫻靈。

  真一道長笑道:不知道哪派道友?不如等五位大師入場后再說如何?

  櫻靈說道:倘若我收買了五位大師,今天豈不是我派贏了比賽?

  真一道長哈哈一笑,說道:這點你可放心,五位鑄劍大師每位家財萬貫,等閑財物豈能收買他們。況且他們一生遵循職業(yè)操守,從未尋私。

  櫻靈說又說道:如果我是其中一位大師的子女,他們也保證不尋私?幫親不幫理,世人常有之事。

  天一道長摸了摸胡子,道:這……

  東北桌站起來一人,向櫻靈喝道:敢問小道友,你究竟是哪一派的?存心搗亂不是?

  櫻靈一拍桌子:少林派的!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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