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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寒夜

小說:仙道我為尊作者:海月明時間:2023-10-17 20:00:03

   風(fēng)雪愈加的大了起來,地面上厚厚的積雪已經(jīng)沒過膝蓋,衣衫單薄的小秦川卻在雪地里留下一大竄的雪窩,雖然纖細(xì),但卻堅定。

   懷里的饅頭還透著熱氣,捂在兇口,暖烘烘的。

   眼看著天色便暗了下來,這冬日里寒冷的一天,即將結(jié)束。這時,小秦川的視線里,出現(xiàn)了一座孤零零的山神廟。

   這座小廟宇,已經(jīng)破敗不堪,有些腐爛的門板在風(fēng)雪里發(fā)出難聽的吱呀聲,紅漆剝落的墻壁上,大條的裂縫,根本無法阻擋寒流的侵襲。

   一絲微弱的火光,從那些縫隙里透露出來,給這座破廟增加了一點點的生機(jī)。

   看到這一幕,秦川堅毅的目光頓時一亮,將衣衫緊了緊,似要阻止那正在逐漸便涼的饅頭,使它的熱氣流失的再慢一些!

   “娘親……”秦川的步伐又快了幾分。

   只是地面的積雪太厚了,秦川也太小了,每走出去一步,就是一個深深的雪殼兒,終究是走得不快的。

   眼看著離那破舊的山神廟近了,廟門卻是吱呀一聲,在寒風(fēng)中打了開。

   一個瘦弱的身影緩緩的探了出來,這是一名年歲不過三十的婦人,臉色慘白,眼神渙散,頭發(fā)雜亂如?S草一般。

   雖然滿臉的污垢,卻掩飾不住她眉宇之間幾分資色,冷眼看去,竟然有幾分頹廢的病態(tài)之美!想必在曾經(jīng)的某時,她也是一位傾城的佳人。

   這美婦扶著門,申體在寒風(fēng)中瑟瑟的發(fā)抖,衣衫和這廟宇一般,即陳舊又破亂。

   “川兒……”美婦看到風(fēng)雪當(dāng)中,秦川小小的身影,便顫巍巍的喊了一聲,但是這一聲,便似費去了她所有的力氣,干裂而發(fā)紫的嘴純不斷的張合著,卻是再也喊不出聲音來。

   “娘親,你怎么出來了???”秦川見那美婦打開廟門,便立即大聲的喊道,腳下情不自盡的便又加快了一些。

   可是他的腿腳太過短小了,又因為著急,不小心之下,一個踉蹌,居然摔倒在雪地了,小小的身軀陷入了積雪當(dāng)中。幾只和雪一般白的饅頭,從他的懷中跌落出來,在雪地里咕嚕出了很遠(yuǎn),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。

   “呀!饅頭……”秦川頓時一躍而起,剛跑出一步,便又摔到雪地里,這一次索姓便不起來,而是滾爬著撲向那幾只饅頭,用凍得通紅的小手,將饅頭抓起。在頭頂揚了揚:“娘親,你看,我給你帶回饅頭來了,不用餓著肚子了!”

   眼前的一幕,頓時使美婦的眼圈里溢滿了淚水,伸手捂住嘴巴,低聲的嗚咽了起來。

   秦川費力的走過積雪,來到了廟門前,將饅頭送到美婦的面前,眼睛亮晶晶的道:“娘親,你一定餓壞了吧!快些把饅頭吃了吧!”

   “唔……”美婦連忙拭去眼中的淚水,低下申子,一把將秦川摟在懷里,口中輕輕的叫道:“川兒……”

   “娘親,外面太冷了,我們?nèi)ダ锩姘?!”秦川用小腦袋在美婦的下頜拱了拱。

   美婦呀的一聲,連忙將秦川抱進(jìn)廟里,將那扇勉強(qiáng)能夠擋住些寒流的廟門,關(guān)了上。

   “娘親,你沒有力氣,川兒自己可以走的!”美婦抱著秦川,已經(jīng)顯得十分的吃力了,秦川立即乖巧的道。

   “不!娘親喜歡抱著我的小川兒!”美婦固執(zhí)的說道,然后深深的喘了口氣,步履蹣跚的向廟中走去。她的肩膀在走路時,一高一低,竟然是個跛子!

   在山神廟當(dāng)中,已經(jīng)用枯敗的樹枝,燃起了一堆火焰來,驅(qū)走了不少的寒冷。

   母子二人坐在火堆旁,跳躍的火光,映襯著兩張蒼白的臉頰。即便是饑餓,美婦也是一小一小口的吃著饅頭,口中還不忘說道:“川兒,你真的吃過了嗎?”

   “嗯!嘿嘿!我吃得可飽了,不但有白面饅頭,還有白米粥,蘿卜咸菜!”秦川拍著自己的肚皮,說道。

   美婦點點頭,竟然也不追問,自顧的將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饅頭,放進(jìn)口中,仔細(xì)的咀嚼之后,才吞咽下去。

   “娘親,你喝點熱水吧!”在火堆之上,架著一只禿耳的小鐵鍋,里面燒著沸水,秦川用一只掉了茬的陶瓷碗,盛了半碗開水,用嘴吹去了熱氣,才遞到美婦的跟前。

   美婦鼻頭一酸,便又淚水要滑落,連忙吸了吸鼻子,控制住,聲音有些沙啞的道:“川兒,是娘對不住你?。 ?/p>

   “娘親,你說什么話呢?侍候娘親,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情,怎么能說對不住我呢?”秦川歪著腦袋,有些好奇的看著娘親。每次討回吃的,娘親都是這么說,真是奇怪!

   美婦輕輕的拭了下眼角的淚光,心中暗暗的嘆息,有些話她終究是無法和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說的。

   想了想,才道:“川兒,給你饅頭的那個道士,你還能記得他什么樣子嗎?”

   秦川手里拿著根樹枝,撥弄著火堆,想也不想的道:“當(dāng)然記得了,娘親你說過,受人滴水之恩,要涌泉相報。給過咱們吃的人,川兒都記在心里頭呢?我還給他磕了三個頭呢?”

   “嗯!川兒,在最艱難的時候,別人給咱們的恩惠,一定要銘記在心里。日后出人頭地了,要知道去報答人家!與人為善,就是于己為善!”美婦一臉的凝重,每次她都會這樣的教導(dǎo)秦川。

   秦川聞言,重重的點點頭:“川兒都記在心里頭呢!”心中卻想,那個道士叔叔連個名字都沒有,也不知道從哪里來,到哪里去,日后還有相見的機(jī)會嗎?

   雖然心中有些揣測,但只要是娘親的話,那便一定是對,是一定要聽的!那道士的音容笑貌,在腦海當(dāng)中越發(fā)的清晰了起來。

   吃過饅頭,又喝了一些熱水,美婦有了幾分力氣,見秦川正在無聊的撥弄著火堆,便微微一笑道:“川兒,時間還早,娘親教你寫字吧!”

   “好??!”秦川立即拍手道,然后歪著腦袋想了半天,又道:“娘親,上次,你教川兒寫了自己的名字,那這次你便教我寫娘親的名字吧!”

   美婦抿嘴一笑,將垂到面頰上的一縷青絲,向耳后掖了回去,拿起一段燒的烏黑的枯枝,在地板上輕輕的寫了兩個字。

   “這是娘親的名字!”美婦指了指開頭的第一個字道:“這個字念‘雪’,就是外面下的雪!”

   秦川點點頭,仔細(xì)的將那個雪字刻印到腦海里。

   “這個叫做‘娘’,就是娘親的娘!”美婦又指了下后面的字。

   “哦!原來娘親叫做雪娘!”秦川立即拍手道,其神情與在外乞討的他簡直就是天壤之別,在娘親的面前,他仍舊是個懵懂的小孩兒,享受著母愛的滋潤。

   可是一旦走出這座破面,他便要以他弱小的肩膀,來肩負(fù)起男子漢的責(zé)任!侍奉殘疾的娘親,是他不可動搖的信念。

   “雪娘!”雪娘低低的念了聲自己的名字,只覺得是那么的陌生和遙遠(yuǎn),跳動的火光,將她的眸子,映射的異常明亮起來,那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的回憶。有甜密,也有痛苦。

   秦川畢竟是小孩兒,根本就無法看出雪娘眼中的許多情緒來。只顧拿著枯枝,不斷的練習(xí)著這兩個字,他要將娘親的名字,深深的刻畫在腦海里。

   破廟外的風(fēng)雪愈發(fā)的猛烈起來,寒風(fēng)如刀,不斷的在破面的外墻上留下刮痕,使一些已經(jīng)不堪歲月侵蝕的泥片,剝落下來。跌落到積雪當(dāng)中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音。

   廟中的母子,早就習(xí)慣了這樣的聲音。

   練過兩個生字的秦川,在雪娘的懷中,沉沉的睡去了,這一整天對他來說,太過沉重了!只有在夢鄉(xiāng)里,才有錦衣玉食,才有溫暖的家。

   雪娘輕輕扶么著秦川的小臉,上面的淤青還清晰可見,心中不免有些隱隱的作痛,嘆了口氣自語道:“川兒,娘親真不應(yīng)該把你帶在身邊??!如果你留在那個人的身邊,就不會吃這么多的苦,受這么多的罪了!”

   說罷,不盡淚如雨下。

   夜色如墨,冷風(fēng)如刀,漫天飛揚著大雪,破廟中的母子相偎而住,對于外界的一切,早就不是他們能夠關(guān)心的了。

   過了伍夜時分,火堆已經(jīng)熄滅了,冰冷的寒氣在破廟中彌漫了開來。

   母子二人衣衫單薄,根本就抵擋不了這種嚴(yán)寒,不約而同的醒了過來。

   “娘親,我去把火重新點著!”秦川有些戀戀不舍的離開母親的懷抱,想要去拿些枯枝敗草,將火堆重新的燃起。

   “我去吧!”雪娘有些不?。

   “沒事!娘親,你腿腳不方便,還是我去吧!”秦川舞動了一下手臂,心中多少有些好奇,每次挨打之后,都會全身疼痛??墒沁@次,卻完全的沒事,而且身上的那些凍瘡,好像在他睡過了一覺之后,竟然全都托落了下去,露出有些發(fā)紅的新??し衾礎(chǔ)

   心中好奇,但卻也沒有多想,把以前收集來的柴火抱出來一些,重新的將火堆燃起來。

   火光晃動,破廟里便又恢復(fù)了溫度。

   “川兒,你睡吧!娘親看著這火堆,別叫它滅了!”雪娘看著忙碌的小秦川,便心疼的道。

   “娘親,你睡吧!我睡好了!”秦川故意擺動了下申體,顯得精神奕奕。

   雪娘還要開口,勸他碎覺,可就在這時,破廟之外,風(fēng)雪當(dāng)中,忽然砰的一聲悶響,似有什么重物跌落了雪中。

   母子二人頓時吃了一驚,不盡想:“難道是有豺狼來了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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