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抉擇

“在那邊的井?！被罕恍炷晾盏挠行┨?，扭了扭身子，喘息了幾聲，胖乎乎的手指著前方說道。徐牧立刻抱著虎兒奪路飛奔，來到了井旁。 這個時候井旁已經(jīng)站滿了人。 這小小的百戶所，平常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，這有人跳井自盡，自然轟動了整個城堡。 人們在井的四周圍了一圈又一圈，指指點點不已。 “這柳香真是苦命人啊。從小失了父母，遇到徐家夫婦收養(yǎng)，也算是造化，可惜卻有一個惡鬼似的未婚丈夫啊。” “是啊。這孩子可憐啊。徐家夫婦在的時候，她可白胖可愛了?，F(xiàn)在看看她的樣子，簡直讓人心疼啊?！?“這怎么辦?。空l下去救人啊。剛跳下去，沒準(zhǔn)還有救?！?“這么冷的天，誰敢下去？這要是好運救上來了人，也不會得到感謝。反而會被徐牧罵一聲多管閑事也說不定。如果不好運，救人的與她一起死。而且啊，就算救上來了。沒準(zhǔn)自己要感染風(fēng)寒，可能會死人的。再說了，這孩子死了，倒也是一死百了。” 眾人說到這里，都是一陣沉默。是啊。對于這個苦命的孩子來說，死了反而是解脫了。 下去救人，反而是害她。 人群中本來有人想救人，但是聽到有人這么說，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。 誰家沒有個妻兒老父母的？一旦自己死了，全家都得破敗了。這下去救人風(fēng)險太大了。 眾人議論的結(jié)果就是，等第二天尸體浮上來，再打撈起來吧。這口井死了人，得封蓋了。 再開一口井吧。 當(dāng)眾人看到了抱著虎兒的徐牧之后，議論聲就小了很多了。有人畏懼的看著徐牧，有人對徐牧怒目而視。 “你小子不是個東西?，F(xiàn)在滿意了？你這狗殺才，怎么不自己死了。柳香多好的一個人啊，被你糟蹋成什么樣了?！?“是啊。你小子小心柳香化作厲鬼，半夜來找你索命?！?面對眾人的指責(zé)，徐牧一言不發(fā)。他彎下腰放下了虎兒，然后也沒個準(zhǔn)備，便縱身一躍，噗通一聲跳進(jìn)了水中。 這口井不是窄井，屬于大井。跳下去，還能浮上來。 徐牧精通水性，卻是有信心能把人給救回來。 不過風(fēng)險當(dāng)然也有，他的這身子骨雖然年輕，但卻喝酒過度，比較虛弱。感染風(fēng)寒的幾率很大。 在這個沒有感冒藥的時代，感染風(fēng)寒，可能真的會死人。 但如果不救人，徐牧自認(rèn)為做不到。 沒錯。柳香是對他下過砒霜，但是中途自己阻止了。而且她的怨恨是原主，不是他。 隨著徐牧這一跳，剛才或指責(zé)徐牧，或是畏懼徐牧的人們，都是目瞪口呆。 風(fēng)險剛才大家都說了，這小子真敢下去救人？ 但這是為什么？ 要說這小子有情有義？這人是他給逼的跳井的。 要說這小子無情無義，這小子又要救人。 這好人壞人全是這小子??？ “還愣著干什么，去找繩子啊，看情況把人撈上來。”有心善的人連忙大叫了一聲，眾人手忙腳亂的去找麻繩了。 這口井很大，水也很深。 百戶所嘛，軍事要塞。一旦被人圍起來，就只能依靠這幾口深井水來撐著了。 落入水中之后，徐牧才知道自己托大了。 這身體太弱了，根本不是他原來的身體。要是他原來的身體，這入水之后，體力、爆發(fā)力都很強。 身體進(jìn)入水中，徐牧便倒吸了一口冷氣，差點憋不住氣。這四周的寒氣，就像是針尖一樣，刺入了他的身體。他全身的血液，都似乎要凝固了，手腳當(dāng)即一麻，腿似乎還抽筋了。 在那一剎那，徐牧有點猶豫了。這要不要拼命?。?但徐牧只是一咬牙，便睜著一雙眼睛繼續(xù)下潛。水下的視野不好，只能看個朦朦朧朧。 很快徐牧便找到了柳香小小的身子。她正豎著漂浮在井的下層，雙眸緊閉，臉色鐵青，有點嚇人。 徐牧一個前沖，奮力的潛到了柳香的身邊，伸手一勾。勾住了柳香的小蠻腰，奮力往上游去。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。柳香身子骨太弱小了，很輕，很輕。就算是徐牧這副虛弱的身體，也能很輕松的拽動她。 “呼。” 徐牧很快從水中冒出頭來，大口大口的呼氣。柳香仿佛是個木偶一樣，歪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。 徐牧的意識有點模糊了，有一種想睡著的沖動。他嚇了一跳，連忙咬破舌尖。尖銳的疼痛，讓他打了一個激靈，整個人又有精神了。 這時候從空中落下一根粗大的麻繩，徐牧眼睛一亮，本能的伸手抓住了繩子，往柳香的腰間一纏，大聲說道：“先把她拉上去?！?繩子另一端的人，連忙先把柳香拉上來。然后他猶豫了一下，才又把繩子給扔了下去。 徐牧連忙伸手撈起繩子，往自己的腰間一纏。地上的眾人一起用力，把他也給拉上來了。 “完了。沒氣兒了?！?這時候有個人彎下腰來用指間探查了一下柳香的鼻息，臉上露出了悲傷之色，連連搖頭。 “哎，作孽啊。” “柳香幾歲來著？好像才十五歲吧。” “可憐啊。” 眾人可憐之余，又回頭看著徐牧。雖然這小子剛才英勇救人，但結(jié)果人還是死了。 這造孽的還是這小子。怎么這小子也不死在井中？二人一起去了黃泉，柳香也好有冤報冤，有仇報仇。 上岸之后，徐牧已經(jīng)虛脫，只顧喘氣了。聽了眾人的話之后，連忙站起來打算沖到柳香身邊查看，卻一個踉蹌?chuàng)涞乖诘厣稀?腿抽筋了。 他好不容易再次站起，定了定神之后，艱難的走到了柳香的身邊，先蹲下來查看了一下柳香的情況之后，開始了急救。 眾人頓時臉色大變，有人斥責(zé)道：“徐牧，你這個畜生，竟然褻瀆尸體?！?這大庭廣眾之下，這家伙竟然撫摸柳香的胸脯，親吻柳香的小嘴？ 這特碼的簡直是連畜生都不如啊。 他們可不知道什么叫急救，只覺得徐牧是在褻瀆尸體。